书黄子久画后 翻译

来源:百度知道 编辑:UC知道 时间:2024/07/02 14:18:52
王君乔年,得子久之画而疑之,*:“是未必真出之子久也。”反覆观者累日。夫使其不佳耶,虽子久何益;使其果佳耶,而犹疑非子久,则是徇名而阴天下以无齐善也!王君方为画,而徇名以阻善,其可乎?譬如《古诗十九首》,相传枚乘作,而说者往往以为不然。人苦不知诗耳,苟知诗,亦熟诵之而已,安用穷其果乘耶?否耶?王君乃豁然喜。

余则有感于子久之画也。天下之道未有见之不真,蓄之不厚,而可以区苟为之者。子久以画名,其所以得传者,固有说。尝考子久,常熟人,去大海九十里,焉知其不常登蜃楼以观日,习潮音而听涛涌,而后以其灵奇恍惚之况寓之于画耶?司马子久作《史记》,必先游览天下,书画之道未必不与此通也。且子久既以画名矣,而乃自号*“大痴”。痴则不画,画则不痴,二者果可兼乎?以是进乎技也。

故山水者,天下之神气也。其始,必日见山水,罗而致之几席之间,以蓄其气;其终,当遂无山无水,以吾心之浩浩落落,沛然与之为一,而乃传神。盖若是其不易也!而世俗之为画,顾有终身不风山水者何也?且甚或终日见焉,而犹之不见者,又未可知也,而况乎其能求之无山无水者乎?呜呼!天下容有习且熟于其真,而举而为之,常不得其似者,未有望而摹其似,而有所得者也。画何独不然?王君怃然有间,俯首而屈其指*:“诺!吾春必往观山水焉,子其识之。”时庚寅十二月望后七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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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乔年,得到了黄子久(黄公望)先生的画作却怀疑它(是否是真迹),说:“这画作不一定真的出自黄子久之手。”连日反复鉴别。如果这画作不好,那么即使是黄子久的,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假如这画作确实是佳作,却还要疑心不是黄子久画的(而不愿意肯定它),那么这是只寻找(追求)名声以为不可能有同样杰出的作品来推却(否定)天下人。王君正要作画,却只在乎名声而推却了佳作,难道可以吗?譬如《古诗十九首》,相传是枚乘写的,可是后世议论的人往往不认为正确。人苦于不了解诗,如果了解了,也只是熟读背诵罢了,哪里用得着追究它确实是枚乘的?或者不是呢?王君于是顿然明白而高兴了。
我却对黄子久的画作有感慨。天下的规律,从来没有看事物不真切、积淀不深厚,而可以随便去做的。黄子久凭借绘画出名,他的名声所以能被传诵是有原因的。黄子久是常熟人,距离大海九十里远,怎么知道他不经常登上楼阁观赏日出,熟悉潮水的声音听惯了波涛的涌动,然后把那些奇幻迷离的景色画入画作中呢?司马子长写《史记》,一定先游览天下。书画的道理不一定不和它相通啊。况且黄子久既然凭借画作出名了,于是自称“大痴”。痴却不去画,画了却不会痴,这二者果真能都做到吗?因此知道黄子久的画,大概一定有不知道饥渴、不计较毁誉的痴迷性情寄寓其中,而后画作的价值超过作画技巧本身呀。
唉!天下或许有熟悉真景物,却拿来描摹时,常常不能描摹得神似的人,从没有望着临摹得(与客观景致)神似的作品,而能有所成就的。为什么唯独作画不是这样?王乔年怅然失意了很久,低头握紧手指说:“好!我春天一定去游览山水,你可要记着我这句话。”这天是庚寅年十二月二十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