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眼睛-----给去了台湾的妈妈

我真恨你呀，妈妈，
你竞有这么狠的心肠。
你怎忍心，
把刚满周岁的我，
递到外婆的手上。
你走了，
留下一个沉重的阴影。
你可曾听见，
我醒后的哭喊，
你可曾想到，
日后的风寒……

我又怎能恨你，妈妈，
如果你不爱我，
怎会常来我的梦乡。
沿着儿时的记忆，
多少次了。
风雨关在门外，
这栖身的小楼阁，
就成了我的天堂。
梦的翅翼
驮来你脚步的轻响。
象在儿童乐园的草坪，
象在召开家长会的学校礼堂
象在年三十的夜间，
象在中秋节的晚上……
你朦胧的眼睛，
向我凝望。
我屏住呼吸，
羞涩地
依偎在你的身旁。
我伸出小手
紧紧地抓住你不放。……
可是，妈妈呀，
思绪绵长
为什么拴不住梦的翅膀！
你消失了，
你又走了！
留给我的只有泪水，
留给我的只有月光。

多少次了，
怀着隐隐作疼的心，
我推开床头的小窗。
夜色渐渐褪尽，
眼前升起的，
却象是一颗不能属于自己的太阳。
我真怕被人告密。
说我正在思念，
去了台湾的爹娘。
可我
还是夜夜梦你呀，妈妈，
梦得那样急切，
梦得那样痛苦，
梦得那样慌张。
你可知道。
每次梦醒后，
我这颗怦怦直跳的心，
象做了小偷一样。

多少次了，
怀着隐隐作疼的心，
我聆听春燕的歌唱。
我真羡慕蓝天上
一只只快活的小雏燕呵。
沐浴着晨风，
沐浴着霞光，
跟随母亲学习飞翅。……
而我，
眼里只有酸泪，
心头只有迷惘。……

妈妈呀，难道属于我们的，
只能是二双
遥望的泪眼？
难道属于我们的